本来面露冷色的男人看到迪赛尔给自己的打赏后脸色立刻缓和了不少，本来准备看热闹的人群中出现了窃窃私语。
［那个小子是谁？没见过啊。］
［没见过生面孔，声音听着也不熟。］
［生面孔？喂！瞎子，他可带着面罩呢？］
［呃…］
讨论的内容无外乎这些。
比起人群的骚动，迪赛尔一句话都没有说，平静的直视着责罚者骇人的眼神，转眼就从人群让开的路上看到了血肉模糊的奴隶身上，那小麦色的健康肤色被打的皮肉绽开，一丝血腥的气味飘到自己的身前。
还真是不留情面的凶狠。
尽管在心里有些感叹奴隶的遭遇，到直视着他的视线却异常的平静。看不出任何一丝对这种暴行的不平，只是用看待物品的眼神盯着地上的肉排。
自己能做得都做完了，待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走吧。］
招呼着身边的亡灵离开这里，拍拍肩上沾上尘土，迪赛尔顺手拿起了一瓶放在旁边架子上的罐子，从外观上看和刚才摔到地上的那瓶是一个款式，然后塞在了自己的口袋中，在摊子上放了一枚银币。
［你觉得下次是看处刑好，还是看斗兽场好？］
［随你便～反正我在旁边看看就好了。］
［那就去斗兽场去瞧瞧怎么样？］
［随意～］
两个人聊着十分冷血的话题，逐渐离开了聚集的人群。
留下的人群看到乐意没了，也略有不甘的该干嘛干嘛，人群渐渐散开。只有被奴役的奴隶有些不知所措的待在原地，即不敢去上前查看在鞭下受苦的同伴，也不敢擅自行动，神情明显没有从眼前的惨剧中恢复过来。
［总管。］随后带着奴隶赶来一个仆从打扮的人走到责罚者的身边。
被称为总管的男人，握着手中的鞭子和金币，阴沉的眼神终于从迪赛尔他们离开的方向上移开，鄙夷的瞧这脚边的这句血肉模糊的奴隶，［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我捆回去，割下只眼睛，不准给他上药，就让他们看看逃跑到底有什么后果！］
说完就什么都不管，将赏钱放到钱袋里，看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奴隶，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
〔我可以问问你刚才在干什么吗？〕
在离开那个人群一段距离后，亡灵再次通过通讯向迪赛尔提问。
〔打赏啊？〕迪赛尔理所当然的回答，〔达伦有给奴隶主或者责罚者赏钱的习惯，虐杀逃跑的奴隶在这里是一种日常的助兴行为，意义上某些节日庆典是用来助兴的处刑。〕
在传输要这些话之后，迪赛尔发了一个自己的Q版的皱眉表情。
〔真不知道，那种血腥的东西有什么可以看的。虽然我听过’如果人不能从杀戮中获得**的话，那么人和机器有什么区别呢？’这种话，但是还真是不了解这是什么心理，话说到底这种杀死同族到底有什么值得围观的，又不是武侠小说里会有人劫刑场，也没什么可看的。天天看这种东西不会逆么…嗯…也许我应该再去学个心理学比较好吧。〕
迪赛尔自许自己还勉强算个混乱的中立主义，无意义的杀人到底有什么可让人追捧的，是因为没有受过相关教育的原因么…
〔不，别切，你再学就真上天了。〕你是好学宝宝么？！动不动就要学习！〔话说你刚才想给我看的就是这里的奴隶交易么？〕
〔嗯，奴隶这种东西对于这个星球的人来说并不算陌生，但是在灾荒暴打以后，奴隶交易的趋势变得愈演愈烈，现在基本上都快出现大街明强的趋势了。〕
〔那这么说这里的奴隶不会都是到王城逃荒的吧。〕
〔大部分…大部分的确是那样，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世代奴隶的那种。〕
从刚才那个比较健康的样貌来看，并不是经历过长途跋涉风餐露宿的难民，相貌平平，很大可能是只是被奴隶主养大的苦力奴隶，也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想要逃跑。按理来说他们自小接受这种身为奴隶不能反抗主人的理念，长大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会生出反抗心吧。
除非是有什么必须让他们逃命的理由…
那种足以让他们感承受逃跑失败后代价的理由。
〔后来不是有出现了一批精神状态不太好的奴隶么？那些基本上就是被捉住的难民。为了让他们知道逃跑的下场，奴隶主在惩罚逃跑未遂的奴隶时基本上都不会留情面的，逃跑就是死。对这种后来成为奴隶的人，必须让这种概念在他们的脑海中根深蒂固，否则动不动就逃跑很不好管理。〕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们要是在城门口没遇见你的话下场会不会和他们一样？〕
〔假如你是本地人的话的确会那样，但是你们的级别不一样，不管你是不是军用的战斗机甲，战斗力如何，在现在达伦只要机甲就是高级品，而且…〕毫不吝啬的夸了他们一通以后，迪赛尔知道白眼输入一个的颜文字〔(一_一)我感觉比起被卖，你很可能会把人贩子给卖了，以至于可能会多几具尸体躺在大街上。〕
〔哈哈…〕这种大实话可以不要这么说出来么…
已经看清亡灵本性的迪赛尔听到那没有一丝灵魂的笑声，无语的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的他，继续说了下去。
〔最近又新出现了一种新兴奴隶，是需要在特殊的拍卖场才能买到的东西，像你们这种不需要吃饭也不会反抗金属的智能AI，贵族可都是欢天喜地的去抢购呢。〕
〔打住，大哥。我不是智能AI。〕
〔我知道，但是这里的人是分不出来的。〕
哎？（・＿・）
听到迪赛尔这么说，亡灵有些发愣。
只见迪赛尔无奈的给他解释道。
〔这里的机械师可都是超初级的水准，将机甲作用于人体的技术还没有广泛触及，生活中也压根就没见过你这种类型，贵族那群直脑筋的理解方式里，只要是人形的金属组成就是智能AI。像我这样一眼就看出你是人类，还有具体使用机型的人是不存在的。〕
技术差到这种程度么？！那种东西看手就能看出来吧？！
〔好吧…〕在现代社会待久了，一时间还是无法完全接受这里的条件技术。
不过比起吐槽这里的科技技术，自己有一件更关心的问题要问。
〔迪赛尔。〕
〔怎么了？〕这么难得的叫我名字。
〔你为什么要给他赏钱啊？〕
〔为什么？〕
〔嗯，你不觉得以你的性格来讲，在这种地方随便给赏钱没什么用么？〕
这又不是上面，你给汉斯赏钱是为了让他更好的帮助自己，而且地上内城的秩序良好，你就算心肠好给了，也不会有像地下这么多的人惦记你。
自从刚才迪赛尔打赏之后，他们的身后就多了好几双眼睛。好不容易才脱离地上的监控，转眼就又被别人盯上了，这是求啥啊？不觉得很浪费钱财么？自己在路上可没前听见你说自己吝啬。
迪赛尔在自己稍微想了一下怎么给亡灵解释，花了半分钟准备了一套说辞，〔形象塑造而已。〕
〔在达伦，特别是地下，有打赏喜欢的只有两种人。一是有钱有势，带着一群保镖，安然无恙逛黑市的贵族。二是那些闲钱一堆的暗杀者，或者是哪个黑道方面的大佬。特别是在这种处刑奴隶的时候，经常有些喜欢血腥的杀手或者重口味贵族，以奴隶的惨状为乐。对于他们来说看到一个技巧熟练的奴隶主巧妙的折磨奴隶却不让他咽气是一场打发闲余的最好方法，在让他们满意之后他们通常会大方的打赏奴隶主几枚金币。〕
对于这种状况自己只有一种想法…
恶趣味…
但在某方面却是一种身份和实力的宣誓…
而且在得到打赏之后，奴隶主原本因为奴隶逃跑的怒气也会变成一种商品为他们赢得利润的喜悦。火气削下去了，那也没必要杀人泄愤了，他们反而会给奴隶留口气。说他们仁慈那是不可能的，他们留下奴隶的命只是单纯因为没那个费力的必要。
况且…
留下来的奴隶后果也一般很惨，留着他们还能给其他人起到更好的警示作用…
至于医治…
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一个精明的商人会在一具将死的奴隶上浪费钱财…更可况他们本身就不喜欢在奴隶身上浪费钱财。
结果久而久之，两者都达成了默契。
责罚者在奴隶咽气前不会停手，而打赏者在自己满足之前也不会叫停，要是早早叫停的话就会反而暴露这个人可能是因为善心而制止，等到了事后就会被更多人盯上。
虽然打赏这种事不容易碰上，但是一旦碰上奖励还是很丰厚的，所以奴隶主一般不会吝啬展示自己的鞭子。就算是仅仅展示给其他人，也是一种不错的宣传。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因为他的技术而雇佣他来表演呢…
那个奴隶…
活下去的机会很渺茫…
但是那和我没什么关系。
〔所以你懂了么？我就是为了让某些人认为我也是那种喜欢血腥的实力怪胎，放长线钓大鱼，以后可能会引起某些人的关注，毕竟地上和地下的情报不流通，我就加以利用。这里的危险系数也不一样，地上的身份已经被打上标签了，我可不希望被地下的人查到我住在哪里。〕
〔所以为了彻底塑造你冷血重口的形象，你才那么大声的说自己要去看斗兽场？〕亡灵听到迪赛尔的解释意犹未尽的说到。
〔废话，那不然呢？〕白眼着亡灵，〔我又不喜欢血腥程度太高的东西，接受的全是现代教育理念，我对杀人什么的没兴趣，最多就是威胁。〕
〔说白了还是引起注意，进入上层阶级呗？地下版的。〕
〔啊…就是那个意思。〕
〔嗯？你确定，你只是为了这个。〕但是亡灵好像并不相信迪赛尔给自己的解释，面甲下露出的意义不明的表情，声音也变得阴阳怪气的。
〔只是为了这个。〕听起来亡灵完全不信啊。迪赛尔刻意加重了语气，免得这家伙生出什么多于的想法。〔别给我擅自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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